远去的煎饼鏊子

【时间:2017-10-17 09:15】【来源:邵阳新闻在线葛鑫【字体:

又是一年秋叶黄,童年的这个时节,母亲定会在门口支起一个圆圆的煎饼鏊子。黑黑的鏊子,油亮亮的,连并一簇簇升腾起的火苗,一起温暖着整个秋天。

我的故乡在泰山腹地的一个山村。自古以来,那里的人们都以煎饼为主食,而“家家支鏊子,户户摊煎饼”更是一代又一代人刻骨铭心的回忆。鏊子是一种从远古相传至今的摊煎饼的工具,煎饼曾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山东人。鏊子,中间高,四边低,估计是因为外形像海中的大鳌而得名。据说大诗人李白曾有一首诗写道:巨鳌来斩海水动,鱼龙常走安得宁。据文史记载:鳌,是“海中大龟”,大龟有承天之力。而鏊子因大鳌而得名,乡民对其特殊的深情自是非同一般。

父亲出生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中期,自幼天资聪慧,识文断字的爷爷早早便送父亲到在外面读书。当时人们生活很困难,但是爷爷下令再困难也不能饿着学生,再冷,鏊子都要热起来。于是,父亲每每回家,家里的鏊子都会烧起来,全家吃糠咽菜也会给父亲摊上一包袱纯粮食的煎饼。

那时奶奶身体不好,热鏊子、摊煎饼的任务便落在了姑姑身上。奶奶家的煎饼鏊子支在一个大土灶上,旁边还有一个风箱,父亲有时会帮着拉风箱、添柴、烧火。天还没大亮,父亲和姑姑俩人便开始忙活起来。姑姑熟练地将煎饼糊子倒在热鏊子上,再用篪子左右推摊,糊子便薄薄地摊在了鏊子面上,待煎饼揭起,姑姑又用油搭子将鏊子“噌噌”两下擦拭油亮。山东老乡蒲松龄曾在《煎饼赋》里写道:溲含米豆,磨如胶饧,扒须两歧之势,鏊为鼎足之形,掬瓦盆之一勺,经火烙而滂,乃急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蚁行,黄白忽变,斯须而成。待太阳升起时,两人面前的一大盆糊子也摊完了。姑姑有时会变戏法般掏出几个疙瘩咸菜,丢进灶膛,只一会儿功夫便有好闻的咸菜香气冒出来。姑姑又猫着腰,一张一张地将刚摊好的煎饼叠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烧好的咸菜上的灰抖掉,放进煎饼包袱的角落里。父亲半个月的伙食便搞定了。

父亲初中毕业那年,姑姑嫁了人。同年,大娘也过了门,接过了给父亲热鏊子、摊煎饼的重任。高中三年,大娘就给父亲无怨无悔地摊了三年煎饼。黑亮的煎饼鏊子,伴随了父亲整个的童年、少年,直到考进省城读大学,继而留在外地教书,乡邻们来探望时,仍不望带一包自家鏊子手工摊制的煎饼。

再后来,父亲有了母亲,同为教师的母亲也会在秋叶满地的季节,在家中小院支起鏊子摊摊煎饼。然而,鏊子终究没有像知识一样一代代传承下来,如今,煎饼还在,古老的土灶鏊子却渐渐远去了。(葛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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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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