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声音直达心底

总会有一种声音如仲夏荒野一般，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便连了天。这声音也许是明月下的盛复蝉鸣，也许是月夜的潇潇雨声，又或是一句温柔的鼓励，一句饱含思念的关心……在我心灵深处，有一个“小老太婆”住在大山上，那的天籁之音，欢声笑语也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好几年前了，那时我总是在老家陪着曾祖母，这里的天空很高，清透辽远，与云齐行的那条河是贯穿我幼时生活的河，也是我心中的那条。

春天时，河刚刚熬过了湿冷的严冬，还有些僵硬，展不开身手，跑得不急，发出的“哗哗”柔和温情，与轻风鸟鸣相应和着，是这里别具一格的代表作交响曲，如果你跟我一样幸运，就会有一个“小老太婆”给你讲陈年趣事。曾祖母的声音格外好听，有种岁月的沧桑之感，又有系情似水的慈祥，即使再美的交响曲也不比她说一句话来得动听。“以前啊，上不起学,往那走便是老书院，我就在这儿望着，如果声音大，说不定还能听上个一两句呢，有一次被我爸妈看到，打得全身一块青一块紫的，哈哈。”她顺着河边小路望着她童年最梦寐以求的地方，笑了出来，笑声中有分辨不清的情绪，好像有苦涩、羡慕、思念……太多太多的情感了，我体会不出。

夏天的小路上，屋门前，大河边，无论哪都有蝉鸣。这时曾祖母会拉着我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声音满含欣喜与骄傲地说：“这里种的油菜花，等春天摘了给你做装饰，那里种的花生，你肯定喜欢……"一个“小老太婆”牵着一个小屁孩走在田野上，用最动听的声音讲述田野的故事。

秋天来了后，与水声相伴的就成了风声与树林间的沙沙声，当然不变的依旧是曾祖母和我。这时曾祖母不怎么说话，有时下雨，她拉着我教她背诗，但曾祖母没上过学，经常背错，“子规声里雨如烟”成了“子规音里烟如雨”，我就大声笑起来，雨下得很急，毫无节奏，却与诗歌声相伴。

冬天是最安静的时候，只有曾祖母的碎碎念和微弱地哗哗声。“别穿那么薄。”“别去玩雪。”“外面很冷。”……曾祖母在冬天会藏起些许温柔，变得有些凶，但这些声音听起来也格外好听，那是家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无欲无求的满足。

后来上学以后,我再也没听过这样动听的声音。离开时我一步三回头，较眼几年忘了回头，那个“小老太婆”就成了木头盒子，就好像只是一场梦，睡前还听见曾祖母在讲趣事，梦醒却只剩心中那片荒芜。 曾祖母，我有点儿想你了，来看看我吧，木头盒子不说话，还是你好，“小老太婆”你说话啊。

我心底的声音是平凡的，是老家的一切声音，那么亲近，那么温暖，只是后来，它又变得遥不可及。

作者：洞口文昌中学初一2203班 曾煕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