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我痴想着放牛

【时间:2021-03-29 17:14】【来源:【字体:

问/王春阶

小时候 ,我曾为生产队放过两头牛,一头是大水牛,一头是又瘦又老黄牛。起初放的那只大水牯牛,两角又弯又长,四只脚踏在地上好象连地都在震动。一条赶蚊虫长长尾巴扫在牛背上"咚咚"作响,像有人在轻轻敲打着鼓音。一双黑红发亮眼睛鼓得睁圆睁圆,睫毛也长长的。它身上的毛也显得黑亮黑亮,对于弱小的我来说真可谓是一种庞然大物。它虽然高大,但却很温顺。你和它说话,它不停地扑腾着它那长长黑耳朵,表示听懂了似的。

有时候如遇到了什么不称心的事似乎还"嗡咹,嗡咹″告诉你。有时候当我感到受了委屈时候它还不时用那长长舌头㖭一㖭我。有一次,我的脚被它那重于"泰山"样身上的脚不小心踩了下,痛得两眼掉眼泪,我一边痛哭着一边怒骂着它:死牛′不长眼睛。它听后似乎懂得我所骂它意思似的,很知错的立即移开了它踩着我脚的那一只脚,用嘴与舌头轻轻地㖭了我的脸,又㖭了㖭我那只被踩痛的脚。眼角上好象还有泪痕。我也很理解也将它身上四处轻搔了搔痒,原谅了他。

后来我们生产队长知道了这件事后,嫌我人太小,将这头水牛换成了比我大一点的人牧养。而我却被队里换成了牧那只又老又瘦老黄牛。那只大水牛我虽然不再是它主人,但我每次从它身边经过时好象都会深情望着我认识我。我从它左边走,它就从不会看右边,每当我走近它身边时还象以往一样伸出长舌头亲㖭我。而那只老黄牛,开始时候我对它有的是厌恶,它不但又老又丑,身上长满了疮虫,毛发也很稀疏,两个角也不象牛角,排在头上好象摆成了一个摆着"一”字形似的。两只眼角也经常布满了黄臭的眼屎,更使我讨厌的是它有时在大热天还象一头水牛似的爱落塘洗澡,而且身体也不好,还有一点反刍吐草老毛病,让人看了它还有点呕心。但有一次我终于改变了对它看法。一个大热天,我将这头牛赶在一边,根本不知道身边那口塘水究竞有多深,就扑嗵一声跳进了下去,并不学会游泳的我在水上时而浮出水面,时而又沉下了水底,口里呜哩哇啦被水呛个不停,肚里也进了不少水。眼看着就要结束生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一条长长东西在我眼前晃动。出自于求生欲望我象获得了一条救命船似的,连忙抓住了它爬上了它的身子,并使我有幸爬上了塘坎。捡了一条小命。

等我清楚恢复了神智后,才清楚了是这条牛因抵不住天气闷热,恰巧来这里洗澡搭救了我。自从那次我才对它慢慢有了感情。大热天时候我常牵着它去荫凉舒适地方吃又嫩又鲜青草,冬天我就为它割一些鲜竹叶喂养它。由于保养得好,它的身体也比以前好起来许多。可我的这些付出,应改变不了它牛老的命运,一年中秋节的前一个晚上,生产队里队长开会时在会上决定要宰杀我放养的这头老黄牛。在它宰杀时前一天晚上我来到它栏前看了一次又一次,哭了一次又一次,也抚摸一次又一次。它似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与我永别似的,用它那粗长舌头㖭了我的衣角,又㖭了㖭我脸上眼角泪痕。不知㖭了多久,我伏在牛栏门上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我们队里几个杀牛刀徒手,不顾我泪眼迷离,将我所放过的牛牵到了野外刑场进行了屠杀。屠杀前它老泪纵横望了我一次又一次,最后在几个刀徒手一声吆呵下扑腾了几下就倒在痛苦血泊中,直至割断了它的头仍没瞑目。我也也这里傻哭了几个小时,生产队里被我爱牛精神感动,说来年买到新牛时仍然让我放一头o可是等这头牛死后那年冬天,我的父亲也暴病而亡。自从我父亲死后失去了父爱,从此再也没有人推荐我放牛了。那时我十分羡慕与我年纪一样大小的人每天都能搭伴牵着牛去放养乐趣,而我却仰望着哪一日也能加入放牛队伍,却成了我一个永恒的梦。伴着我的却只是那只死了多年留下的老黄牛角及那种无限孤独与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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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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