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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子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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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跋涉倍感疲惫时,就会想起老家的“聋子爷爷”!他的对人生的抗争,对命运的抗争,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会不时地激励着我一路前行……


聋子爷爷是我老家的同族近亲长辈,其书名叫刘盛宣。但从我们孩子们记事起都不曾叫过他的书名,习惯叫他聋子爷爷。听父辈们讲,他好像是在八、九岁时因一场疾病,治愈后说话就说不出全音了,耳朵也失聪了,严格上讲是一个残疾人了!但他身残志坚,与命运抗争,做生活的强者的人生态度令我们后辈人叹服!成了我们晚辈人生拼搏的典范。孩提时代在老家生活时,清楚地记得聋子爷爷是一个十分勤劳的人。每天起早贪黑为家里妻儿奔波着,忙碌着,劳累着,其妻“早奶奶”也有先天生眼疾,视力不好,又育有5个儿子,在那样的人民公社化时期,可想而知,一个聋哑人要养活一个七口之家,要解决全家的温饱问题是何等的艰难!就算一对身体都正常的夫妇要带大5个小孩都不是易事,何况他们一对残疾人夫妇,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了。我小时候都记得,他几乎就没停歇过,生产队所有人都休工回家歇息时,他就趁歇工的机会到自留地里做事去了。所以,他工分也挣到了,自留地里的东西反而比其他人家的都做得好。院子里的乡邻都佩服他呷得亏起,当面竖大拇指,背地里赞他“工王”。


他悟性极高,非正常人能及。一件物什什么的,他只要看人家摆弄几遍,就能仿制出来,尤其是篾活工夫,全院子里的人都服了他。他的竹篮子、焙烘辣椒的箪、晒稻谷的晒垫、挑谷子的蔑箩、捕鱼用的竹鱼篓子等,样样会编织,并织工极好。他总是利用空余时间编织起后,拿到街上去卖予以补贴家用。还会打草鞋、织草蒲团凳、编织棕蒲扇,这些小玩意儿织好后就赠送给乡邻。小时候,拿着他织的草蒲团凳,夏天垫座防暑,冬天垫座防寒,我都受惠过好多年。他待人和善、宽容,深受大家敬重。从我记事起,就见他整天逢人都满脸笑呵,从没有因一时别人的比划听不懂意思而自卑过,对生活充满的自信洋溢在他的脸上,从他的比划,从他的呜里哇啦,从他的深邃的目光中都能感受得出。

他待人和善,总满脸堆笑的样子,特喜欢逗小孩,起初,我们小孩子们都惧怕他,他为了和我们亲近有他的奇招,用草或嫩棕叶编织各种小玩意儿:草箩篓、小鸟、蚱蜢等,维妙维肖,深受我们喜爱,于是大家都和他亲近了起来。尤其是冬天大雪纷飞的季节里,院子里的空坪里,田地里一地的白,积雪厚,总是他带着我们这些孩子们堆“雪菩萨”,在他的带领下,都用冻红的小手在雪地里将积雪一层一层地铺滚,再交给他堆积、造型,一旦大功告成,孩子们欢呼着,他也露出了灿烂的笑。教育我们这些孩子们也严中有爱,我记得他家屋前有一棵柚子树,每年树上挂满了柚子,柚子还没熟时,我们小伙伴们都远远地望着柚子馋得直流口水,于是趁他不在家时,用长长的竹竿从树下敲打,可小孩子力不够,高度也不够,加上竹竿也不听使唤,所以总是柚子还没敲打下,聋子爷爷就回家了,一见他呜哩哇啦,大伙就猢狲状散去。此时,他会来家告状的,大家便免不了大人们的一顿臭骂,再不敢去偷柚子了。但后来当柚子成熟后,他家摘柚子时,他总会挨家挨户送上一个,当吃着他送来的酸甜酸甜的本地柚子时,我们这些孩子们又愧疚又感动!我印象特深刻,每年送柚子时,我家总会比别人家多一个,我想是他知道我们家小孩多,怕分不来,但他又说不出,多好的人啊!


正因为有聋子爷爷这样的长辈们庇护着,在那样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这些人才得以挺过来,正因为有他这样的长辈们的人生观的熏陶,我们后辈人在人生的道路上,不管什么困难和挫折都不曾惧怕过!是的,人生哪有百般如意呀,不尽人意的时候颇多,关键看你怎样去面对,我常想,世间百般事,聋子爷爷他都能笑脸相对,奋力抗争,我们还有什么理由退缩呢?要坚信着: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必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的。长大后离开家乡,奔波于生计,一年也回不了老家一两次,总觉得愧对于恩惠于我的家乡长辈们!前年冬天,聋子爷爷含笑离开了,享年八十有余,真有点舍不得他,当时我闻讯后特意回老家到老人灵枢前看了他最后一眼!现在有时夜里梦中还会闪现他的音容笑貌,真忘不了他,人生的拼搏典范一一聋子爷爷!(刘飞宇)

作者:刘飞宇编辑: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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