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农村老家回来没几天,妻子就说:“我又想你老家的姐姐、妹妹两家人了!要是假期再长点,我还想回去待一段时间!”我说道:“回去干什么,吃得也不好,玩的也没有,苍蝇又多,蚊子又猛!”妻子说:“住在庄稼院,守着小菜园,吃点农家菜,多好啊!”
的确,那几天,我们过得非常快乐!
我们是带着母亲和女儿一起回老家的,住在大姐家。妹妹也从十里外的镇子赶来了,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施农家肥的园子小菜和自己家土鸡下的鸡蛋,都管够,再加上农村大铁锅的烹饪,好吃极了。西红柿炒鸡蛋,大葱蘸大酱,土豆炖茄子,豆角炖倭瓜,等等,一次一次地满足我们的味蕾,每顿肚子都撑得圆圆的。
女儿还刚刚学着走路,正是好玩的时候。从双手扶着到单手牵着,每天她从一个人怀里转到另一个人手里,你抱一会儿,我哄一会儿,他陪着玩一会儿,既减轻了我们看孩子的负担,又给大家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她的两个姑姑以及姑夫,大姑姑家一个大哥哥,小姑姑家的一个小姐姐都争抢着哄抱,更平添了一段生活的乐趣。
每天吃过晚饭,打开灯,放下地桌,洗一盆黄瓜柿子,切开一个西瓜,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边吃一边聊。黄瓜脆,西瓜甜,柿子酸,再加上女儿在学步车中,歪歪斜斜,一会滑到奶奶身边,一会滑到姑姑们身边,一会滑到哥哥姐姐身边,一会又滑到我们身边,稚嫩的声音,滑稽的表情,让生活更加温暖!
有时吃过晚饭,屋里太闷太热,大家都出来了,坐在窗子下面。我把女儿也抱了出来,一会领她看看小鸡吃食,一会领她看看小兔食草,一会领她看看刚刚放出的小鹅。燕子斜飞,呢喃在黄昏,不知哪来的鸽群盘桓,落在姐姐家东面的空地。乡村的黄昏宁静,晚归的牛儿哞哞几声,像一阵风儿吹过,水草摇摇,揉碎了美丽的湖面。
想起汪曾祺在《冬天》的开头的话:“天冷了,堂屋里上了槅子。槅子,是春暖时卸下来的,一直在厢屋里放着。现在,搬出来,刷洗干净了,换了新的粉连纸,雪白的纸。上了槅子,显得严紧,安适,好象生活中多了一层保护。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的确,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可亲的并非灯火,而是一份浓浓的亲情!(张念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