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该出现在我视线里的

是那位穿大红衣的姑娘

两根麻花大辫

浑身上下

都唱着老土又喜庆的歌

我们在六月狂奔的风里追赶

遇见一排排山峦

她们有着螺子黛一样的颜色

我们停车

朋友悄悄递给我一顶淡黄色的草帽

我戴上

笨手笨脚地走到田埂上

踏进稻田里

去抚摸刚打了个喷嚏的绿苗

这时她跑过来

鼻上的几颗麻子乌黑乌黑的

右手掌心里却安然地睡着一只眯眼的燕子

她望着我微微地笑不经意间抬高手臂——

燕子飞了……

我盯着那只穿着墨色西装正翱翔的燕子

怔怔地站在泥土里

只觉得那姑娘的身上有朱砂一般

晶莹剔透的红

张乐